决心之旅

决心之旅
(7)
~成长的快乐 草野正宗~

以前,在某种程度上我会有个具体的参照标准,比如想成为"blue hearts"的ヒロト一样。这一点近来渐渐消失了,感觉必须做出的只有真正的自己。啊,那样反而会变得自由起来。所以谱出曲子要靠什么契机,是用怎样的心情去写的等等,并没有这样的规定的。这次的大碟(《INDIGO地平线》)中的曲子,感觉好多都是在有意无意中作成的。

并不是说“我要做这样的曲子了”便做出来了。想要作首安静的柔和的曲子的时候,抱起吉他,却突然浮现出很硬朗的曲子来,这完全是意想不到的事。如果硬是按照“我要作这样的曲”去作,结果只会出来些乏味的东西。所以要在这种不受束缚的状态下——尽管《偷花贼》不是如此——顺着自己的心思,只是抱这吉他,用哼歌的方式作出来。

这样的话放弃那些自己唱起来觉得怪怪的、或虽然创作出来了还是觉得不对劲的东西,而换作那些自己觉得最自然的东西,尽管那些东西以前可能有过类似。就是这么进行的。

偶尔会觉得,作为一个专业音乐人制作现代日本音乐的时候必须要做很多不自然的事。一年一张或两年一张、以某种出碟形式发表新作品,有时会感到这是极不自然的事。

比如,很久很久以前,在录音什么的都没有的时代,或许会有到死都只唱一首歌的人。经常听人说"SPITZ没有改变呢",也许我就是到死都只唱一首歌的类型的人吧,有时会这么想。所以无论多少次都创作出同样的歌,这对于音乐家或创作家来说是极为自然的形态吧。啊,在自我否定了(笑)。

基本上,为了创作曲子会制造出一个“一定的期间”,这并不是创作的期间,而是总结的期间。先将灵感浮现时的东西用磁带或笔记本记录下来,然后到所谓的“作曲期间”里来总结。

思考方式上,只不过以前是将钓到的鱼当天就烹饪了吃掉,而现在的方法变成了暂且将它放入冷冻库,在完全解冻后趁着新鲜来吃。偶尔也会有腐烂的情况发生呢(笑)。毕竟新鲜是很重要的,放的时间太长的话,新鲜的味道会有点丧失,灵感本身也会归于殒灭。

收录在本次大碟中的曲子有从《蜂蜜》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冷冻着的东西,也有《蜂蜜》时暂时解冻过,又放回冷冻库的东西。

——靠4人的自然航向完成的强力之作《渚》

这次的大碟(《INDIGO地平线》)是一张很具实力的大碟。去年一年,上过电视,也有全国巡演,发觉真的有好多人想听SPITZ,在此之上有需要加强的部分,也有必须守护的部分……

在其他的采访中也说过,《蜂蜜》这张大碟表现的是将一朵非常小的花作为宝物来守护。但是,这朵花或许会在不知不觉中被人踩踏,于是便有了锻炼身体用武力(笑)来保护它的决意,这是这张大碟要表现的吧。

从《蜜蜂》时期渐渐有了变化了呢。之前真的是在天空中飞着的,作词时的想象经常如此。于是渐渐地降落下来,最终变成了脱掉鞋子赤脚踩在草地上奔跑的感觉。发觉了切实感受到大地肌肤时舒畅的心情,那种切实感受到的现实和偶尔会忽悠地浮向的空想世界,一定程度的掺和在一起了。以前有过尽是空想、整天在天空飞行的时期,现在无论是天空还是大地都能来去自如了。毕竟仅仅是在天空或仅仅是在大地都会比较乏味这次终于能一半对一半地,有了赤脚踩地面的感触。

但是,在制作大碟之前,制作《CHERRY》的时候。想要做出一点唯美风格、通俗点讲就是比较安静温和一点的大碟来。巡演期间非常疲劳,想要做没有电声的、如美丽的小溪般幽静的大碟。于是想"好,如果曲子作出来了就这么录制吧"的时候,便有了赤脚用力踩踏大地的感觉。

最初作成的曲子之一就是《渚》,却出乎意料地成了强有力的一曲。出乎意料指的是:不仅仅是我自身方向所向,大家的航向全都和我在同一个方向上。所以有意无意地注意到下次的大碟不会做成唯美风格的了。

制作《INDIGO地平线》样带时,我也是将它作为相当有幻彩感觉的曲子来制作的。这样贝司和鼓都以相近的力量来演奏了。与此同时,歌唱声线和吉他稍稍重叠,在编曲的时候,自己的心情变得非常地好,这不正是那种"幻彩"的感觉吗(笑)。

变化的部分有好多好多。相对于出道当初凭一首曲就能判断SPITZ的事来,那些太过奇怪的构想已不存在了。象这次《偷花贼》的曲子,如果是在初期早就被否定掉了。而在歌词方面,大家绝对是感觉不能理解的。或许有时会玩出些连我自己都不甚理解的词语的罗列吧,近来在考虑写一些好好地对自己倾述的歌词,这样唱起来相当有快感呢。

还有,最近变了很多的是,作词的同时音的制作也能同时作出来了。以前感觉是按照想象来排列词语,唱一下即使觉得很难唱,也不太留意了。但是现在,必须在舞台上将歌声传达给观众,所以得考虑歌唱的容易性。

象《ROBINSON》的“だ~れも”之类要拖长音的地方,绝对要用“a”的音。这种发挥机能性作用的的歌词现在已经能相当重视了。那种程度的艺术,也会有机能主义的设计的时候。有关歌词,在自己心中有了相当的制约。虽然随心所欲地写会更快乐,但用制约约束是很有必要的呢。

而且有时由于这种制约的缘故会产生些不可思议的词语的组合。和以前的SPITZ的艺术不同的味道会出来。《扫帚星》的“弹丸 桃缶”这样的词,绝对是为了压韵而作。当“弹丸”这个词出来的时候,想找某个给人相反印象的词语……。坚硬的疼痛的东西和柔软的甜甜的东西(笑)。虽然是出于机能的设想,却带来了相当不可思议的外延。在这层含义上,创作歌词也变得相当有趣。

初中三年级的时候非常非常地想创作音乐,按着自己的意志,一直作得非常有信心。现在也还是很带自信地在写。创作的话,也写过别的文章,在《月刊KADOKAWA》上也连载过(指《小小发烧友的记录》),不太有什么创作的意识的呢。写文章,原本并不是那么拿手,读书感想也好,大学时的小论文也好也都是绞尽脑汁写的。但很喜欢写信,我是按照那种感觉来写的。

初中时代也想过当漫画家。故事啦构图啦在脑海中已构思得很完整了,真正要画到纸上的时候,就觉得非常麻烦。

在这一点上,音乐的录制虽然也会花时间,但在想迅速表达出来的时候可以当场用弹唱来实现。这么考虑的话,很适合自己这个急性子呢。

这段时间能感受到的乐曲创作的喜悦的是,录音的时候唱着歌,感觉成为了歌中出现的主人公的时候。那时会有一些超越想象的东西。感觉能写出特别理想的歌词。所以,在唱《偷花贼》的时候相当地快乐。我想自己的演技是非常蹩脚的,但只有在唱歌的时候会变成演员。让朋友听了一下《偷花贼》,人家说:能不能突然拿出点情调来唱?(笑)。能彻底地投入进去了呢,感觉真好。

创作乐曲、制作音乐的喜悦渐渐变强了起来。前一阵,问田村借来贝司,在家里作样带的时候,加入贝司声线,真的相当快乐。不太懂贝司,弹的贝司声乱七八糟(笑)。还有,绝对要加入一段长的吉他solo。虽然大家说:“又出来(吉他solo)了”,但还是很期待大家听我的吉他solo。因为在录制的时候绝对没有我弹吉他solo的时候。

本来就不想要作出热卖曲或者出名什么的,因为想要把乐队持续下去而搞的。今后也想把乐队和音乐继续下去,快乐地进行下去。昨天,工作人员加藤来了,说:“音乐终归是一种玩戏”,但我也有拼命过头的方面,想继续保持着这方面进行下去呢。

现在,我所架设在作词上的制约,虽然现阶段是作为一种乐趣的,但真要被束缚住的话还是不会快乐的,今后不希望这样。对于创作,还是希望一直能保持一个快乐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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